窦尔翔：元宇宙如何加持“时间银行”

所谓“时间银行”，指的主要是一个人在一定时间里帮助别人，而在其需要帮助别人的时候得到帮助的一种服务错配对接制度技术。这里有三个关键点：一是存入服务时间，二是获得服务时间，三是服务不一定是P2P，而在对象时间等要素上是错配的。

“时间银行”的功能是显而易见的。最主要的功能是可以为无用的时间赋能。上帝为每一个人都提供了同样多的24小时时间财富。主观上不管用还是不用，客观上都会消耗掉24小时。也就是说，无聊的时间是没有办法独立储存的，只能转化并存储于服务。

第二个功能则是避险功能。人在不同年龄段都会经历时间不够或者需要帮助而靠自己单个人无法完成的情景。“时间银行”机制则可以在帮助财富上调剂余缺，互通有无。这种机制显然是一种保险机制，以熟人社会著称的中国很早就十分擅长这种互助的制度技术。

可惜的是，中国擅长于“时间银行”的“制度科技”，却不擅长于“时间银行”的科学理论。理论风头又一次美国外抢走了。之所以会这样，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固化的户籍制度，将个人限制在一个“社会生物体”内。人们都是讲信用的，没有必要理论化进而时间化。

现代意义上的第一家时间银行是日本的水岛照子（Teruko Mizushima）于1973年创立。90年代，美国的埃德加·卡恩（Edgar S. Cahn）博士在美国发起了时间银行运动并进行了系统的理论论述。他把这种方法称为“基于赤字的社会服务方法”。

如今，“时间银行”的概念早已风行欧美，成为一种深入人心的社区性互助模式，“时间银行”遍及全球30多个国家，仅英国就有108家，美国也有53家官方认证的“时间银行”。目前，北美、欧洲和亚洲23个国家的300多个社区的企业都采用了这个系统。

中国亟需借鉴这一人类制度成果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中国的户籍制度正在松动，甚至要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力资源，互助机制亟待从熟人性向生人性转化；二是随着生育率的下降，空巢老人的增多，养老需要大频次地帮助；三是气候所导致的风险时代来临。

这种机制在中西方发展的平衡性不同。西方发达国家早已有自己成熟的记录系统。我国因为记录平台的范围局限和不稳定，“时间银行”运行的效率有待提高。可以采取概念深化、平台化、服务同质化、品德层化等方法促进其向中国特色、世界模式发展。

时间是表象，服务是根本。“时间银行”是“服务银行”的通俗化说法。服务换算是时间换算的精细化。基于平台化的元宇宙化，可以拓展“时间银行”的空间范围，也为所有的相关主体提供统一道场。分形道场则基于相似度有利于时间银行的换算兑换。

最重要的优化则是人品的层级化管理。“时间银行”归根结底是人对人的服务过程，牵涉到服务质量的好坏，隐私问题，安全性问题等。层化管理的核心是可以促使人们摒弃浮躁落后的套利思维，使人们基于自己的偏好和能力提供服务，时间银行的价值将被放大。

(作者：窦尔翔 北京大学教授，国声智库《域富论》专项课题组组长)